九日五首 四

唐宋诗

杜甫

故里樊川菊，登高素浐源。 他时一笑后，今日几人存。 巫峡蟠江路，终南对国门。 系舟身万里，伏枕泪双痕。 为客裁乌帽，从儿具绿尊。 佳辰对群盗，愁绝更谁论。

### 简要说明 这首诗是杜甫在重阳节时所作，诗人通过回忆故乡的重阳节场景，感慨时光流逝、旧人难存。诗中描绘了巫峡、终南的景色，抒发了自己漂泊万里、卧病他乡的愁苦，最后面对佳节和群盗横行的现实，更觉愁绪无处诉说。 ### 逐句注释 - “故里樊川菊，登高素浐源”： - **字词**：“樊川”，在长安城南，是杜甫的故乡；“素浐源”，即灞水源头，是登高之地。 - **句意**：想起故乡樊川的菊花，曾在素浐源登高赏景。 - “他时一笑后，今日几人存”： - **字词**：“他时”，过去的时候。 - **句意**：过去一同欢笑之后，如今还有几人在世呢。 - “巫峡蟠江路，终南对国门”： - **字词**：“蟠”，盘绕；“终南”，终南山；“国门”，指长安城门。 - **句意**：巫峡的江水道路盘绕曲折，终南山正对着长安的城门。 - “系舟身万里，伏枕泪双痕”： - **字词**：“系舟”，指诗人漂泊途中系船停留；“伏枕”，卧病在床。 - **句意**：我漂泊万里系舟于此，卧病在床泪流满面。 - “为客裁乌帽，从儿具绿尊”： - **字词**：“乌帽”，重阳时所戴的帽子；“绿尊”，酒杯。 - **句意**：作为漂泊的客人自己裁剪乌帽，听从儿子的安排准备了酒杯。 - “佳辰对群盗，愁绝更谁论”： - **字词**：“佳辰”，指重阳节；“群盗”，指当时社会上的盗贼、叛乱势力。 - **句意**：在这美好的节日却面对着群盗横行的现实，我愁到极点又能和谁诉说呢。 ### 现代译文 回忆起故乡樊川的菊花， 曾在素浐源登高把美景欣赏。 过去一起欢笑的时光之后， 如今还有几人依然在世呢。 巫峡的江水道路盘绕曲折， 终南山正对着长安的城门。 我漂泊万里系舟在这远方， 卧病在床泪水湿透了脸庞。 作为客人自己裁剪重阳帽， 听从儿子准备下美酒一杯。 佳节时分却面对群盗肆虐， 愁到极致又能向谁去诉说。 ### 创作背景 这首诗创作于唐代宗大历二年（767）重阳节，当时杜甫流寓夔州。安史之乱虽已结束，但社会依旧动荡不安，盗贼横行。杜甫年老多病，漂泊在外，远离故乡和亲友，在重阳节这个本应团圆的日子，触景生情，写下了这组《九日五首》，此为其中第四首，抒发了他对人生、对社会的深沉感慨。 ### 艺术赏析 - **表现手法**： - **对比**：诗中将过去故乡登高的欢乐场景与如今漂泊卧病的凄凉处境形成鲜明对比，如“他时一笑后，今日几人存”，突出了时光的流逝和人生的无常，更增添了诗人的悲愁之情。 - **借景抒情**：“巫峡蟠江路，终南对国门”描绘了巫峡和终南山的景色，一方面展现出空间的广阔，暗示诗人漂泊万里的羁旅之愁；另一方面，巫峡的曲折和终南山的静穆也烘托出诗人内心的孤寂和哀愁。 - **语言特色**：语言质朴深沉，用词精准。如“蟠”字生动地写出了巫峡江水道路的曲折蜿蜒；“裁乌帽”“具绿尊”等日常化的表述，更增添了生活气息，使读者能真切感受到诗人在佳节中的无奈与凄凉。 - **意境营造**：整首诗营造出一种悲凉、孤寂的意境。从回忆故乡到面对现实的群盗，从描绘自然景色到抒发自身的愁苦，诗人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到所描写的景物和生活琐事之中，让读者仿佛能看到一位年老体弱、卧病在床却又愁绪满怀的老人形象，深刻地感受到他在乱世中的孤独与哀愁。